挪威人才懂欣賞的真人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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挪威人才懂欣賞的真人騷

入鄉隨俗,新年流流我就留在家中看電視,尤其是奧斯陸年初即受到大雪洗禮,加上流感高峰,最好還是留在家中看電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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挪威聖誕新年期間(稱為Romjul)總是特別靜,因為普遍節目是與家人團聚,躲在室內整日吃喝玩樂,當中不乏慵懶地在客廳內看盡所有新舊電視節目。入鄉隨俗,新年流流我就留在家中看電視,尤其是奧斯陸年初即受到大雪洗禮,加上流感高峰,最好還是留在家中看電視。

雖然在佳節期間挪威整國像停頓一樣,但這次電視界卻一反定律。在Netflix播出的最新災難片La Palma意外地全球大熱,在聖誕前登上平台的收視高位。不過,人氣與質素通常沒有掛勾。看完一集即刻停,因為太爛,想支持本土作作品但都頂唔順。

另一邊廂,公營電視台NRK播出Familien Nedrum(英文:The Nedrum Family),沒有愛情線,沒有沒完沒了的爭執,沒有性愛場面,一部有關著名挪威藝術家Odd Nedrum與他一家人的真人騷竟然成為國內話題作品,是甚麼一回事?原來Odd Nedrum一直是挪威國內充滿爭議性的話題人物,所以這次節目在佳節播出,成功吸引到接近全國的二成人口觀看(截筆時已過九十萬人)。

80歲的Odd Nedrum雖屬國際知名的出色藝術家,但在挪威國內,他的自大個性與異常行為是他廣為人知的原因。敢言的他不時形容自己被政權及藝評人針對及迫害,強調自己是被誤解的天才。拒絕接受現代主義(modernism)的他在1997年在挪威南部買下35公頃土地,從此整家在該農地過著原始的簡樸生活。同時,Nedrum在農地上建設畫室,追隨他的學生及藝術家亦搬進農地,一齊集體生活。因此外界不時以「邪教(cult)」形容他們。

二千年初他在冰島買下一個偏遠的小島,亦成為藝術界一時的八掛話題。不過,十年後的逃稅案自然是最轟動的新聞:2011年他被發現在奧地利有一個沒有申報的銀行戶口,內存有一千四百萬挪威克郎。當局認為他刻意隱藏這筆收入逃稅,對他起訴。他最初被裁定有罪,被判入獄兩年零十個月。他翌年上訴,刑期減少到一年零八個月,而其中部分刑期為緩刑。由始至終他堅持自己是無辜,是被政權針對及迫害。最後峰迴路轉,挪威國王竟插手,赦免他的刑事處罰,所以最終他不用服刑。

就是因為他在國內一直是個話題人物,所以大家一直都對他及他的一家十分感興趣。這真人騷由他籌備他的個人藝術館說起,講述家人如何為今年四月即將開幕的藝術館作準備,做模型,舉行記者招待會,如何選作品等等。節目缺乏一般真人騷的娛樂感及涼薄,更像一個為他們家人宣傳的廣告。這個節目絕對可視為是非正式的挪威人身份測試,對挪威語或文化沒有深入認識的,很難會明白當中趣味,因為首先你不會對他們有太多的認識及好奇,你亦不會明白他們的談吐是如何古舊奇怪、他們的名字是如何復古。像我,他們不過是怪誕有錢的上流藝術家庭,看他自大地與Evard Munch 等藝術家作比較,娛樂不足,更多反感。

所以當全挪威在看這劇的時候,我決定改看英國每年播放的年尾總結節目The Big Fat Quiz of the Year,用幽默重溫2024年,至少我識得笑。

原文刊於2025年1月17日明報大都會文藝誌